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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渡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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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渡无人

野渡无人

 

【叔鸣佐】偷欢(十)新生(完结)

完结啦!吹牛逼的后果就是这章1w1……

子世代与BG戏预警,ooc有,bug有,有些地方可能对女角色不太友好,全是作者的锅

前文链接:1序·偷欢  2真实瀑布  3独占欲   5撞破  6七班  7共眠  8灵魂深处  9初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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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簌簌地下着雪,甜品店内暖黄色的灯光就显得更加温馨。

  “爸爸和妈妈,以后不会在一起了。”

  佐良娜一愣:“什么?……什么是不会在一起了?”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佐助解释道,“我们离婚了。”

  看着佐良娜呆愣的表情,樱急忙接道:“但这并不代表我们以后就不爱你了。”

  佐良娜没有接话,满脸的错愕,“你们……什么意思?”

  “佐良娜。”小樱伸手要安抚一下她,被立马挥开了。佐良娜紧盯着她的双眼:“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小樱只好软声道:“佐良娜你听我说,这是为了防止一个错误继续错下去,只能做出这个决定。” 

  “错误?”佐良娜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反问道:“我说你们啊……所以我就是你们错误的产物是吗?所以我的存在也是个错误吗?”她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突然高亢起来的声音引来旁人一阵侧目。

  当然,没人会敢上前打扰佐助。

  “佐良娜!”小樱忙开口提醒她。

  佐良娜也意识到周围人的目光,她深吸了一口气,坐回椅子里,努力使自己摆出一副成熟大人的样子来:“所以呢?为什么?我想我有权利知道这个原因吧。”

  小樱有些为难,露出了个无奈的表情:“这个……该怎么解释呢。总之这是个很复杂的事,等你长大了总有一天会明白的,但现在你还太小……”

  “我已经不小了,你们不要总拿我当小孩子看待。”佐良娜毫不留情地驳回了樱的话,摆出一副谈判的架势:“到底是为什么?至少得告诉我原因我才能接受的了。妈妈你既然不肯说,那么,爸爸你呢?”她看向佐助。

  宣布完结论后就没有再插话的佐助抬头看了看佐良娜,问道:“你真的要知道?”

  “当然。”佐良娜认真道。

  佐助沉默良久:“好啊,那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

  “我们离婚吧。”鸣人出声道。

  “鸣……鸣人君……”雏田脸上的表情从疑惑变成了震惊,最终变成了深深地恐惧,仿佛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她遮风挡雨的丈夫,而是个无恶不作的魔鬼。

  鸣人脸上带着愧疚,却坚定地看进了她的眼底,“我很抱歉,雏田,但是……”

  雏田用手捂着嘴,白色的眼瞳里滚烫的泪水不停地滑下来,在积了层薄雪的地上砸出一个个小坑。她身体不受控制的剧烈颤抖着,看起来像冷极了一样。

  完了,一切都完了。

  她赌上一切去爱的这个男人,要抛弃她了。

  明明都已经做了那么多,却仍旧不够吗?

  鸣人认真道:“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难接受,你大概也不会原谅我了。所有的事情,过错全都在我身上,我愿意去承担所有的后果,房子财产什么的全都给你,以后的也全都给你,啊当然你们日向家可能也看不上我这一点东西,不过这也是我有的全部了。博人和小葵,你要是想带着的话我也会放弃抚养权,如果你觉得带不过来的话交给我也可……”

  “够了!”雏田大声吼道。

  两个人便都安静了。

  雏田吼完倒把自己吓了一跳,她从未在鸣人面前,不,甚至是任何人的面前这么大声的说过话。

  这一句话像是用光了她所有的力气,她踉跄着后退了一步蹲在了地上,又小声补充道:“不……不要再说了。”

  “雏田……”鸣人似乎是想扶她起来,看到雏田的表情,又没有伸出手。

  “不要……不要再说了,鸣人…………”

  她一直是个胆小到懦弱的女孩,懦弱到身为宗家长女,却被认为完全不适合当个忍者,连比她还小几岁的妹妹都比不过,懦弱到在这种时候,也不敢多说一句反驳的话。

  她的世界很小很小,小到只能装得下她的丈夫和子女,她只是一个平庸的小女人。可她愿意接受这种无能,她只想当一个站在丈夫身后为他洗衣做饭生儿育女的小女人。

  “为什么……”雏田含着眼泪喃喃道。

  她已经不是个忍者了,从嫁给鸣人的那一天起,在她身上已经完全找不出她曾是个忍者的证明了。

  手鞠井野她们即使嫁为人妇,依然作为一名忍者而生活着,而她的家里甚至已经找不到一张曾经第八班的合照了。

  ——她甚至已经不是她自己了。

  她让自己完全成为了一个主妇,一个妻子,一个母亲。却不再是一名忍者,一个女人。可她不在意。

  她愿意为这个人付出一切,泯灭自己的一切,甘心做他的附属品。

  只要他能爱她。

  只要他能爱她的话……

  “雏田。”鸣人道,“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为什么要一脸愧疚呢?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呢?

  雏田呆呆望着鸣人,希望能从他脸上看到什么开玩笑的意味来,可是没有。他的表情悲伤却又坚定,像是早已下定了决心只差这一句开口一样。

  那么,会有不舍吗?

  雏田心里一阵剧痛,她蓦的发现结婚十多年,她从未看得懂这个男人。

  如果这是他早已做出的决定……

  那她呢?她又算什么呢?

  她从来都不知道她的丈夫做了什么,在想些什么,甚至四战末尾,也只是睡了个觉做了个梦,梦里他那么爱她,追求她,哄着她,幸福美满的生活在一起。

  一觉醒来,世界和平了,她的梦也实现了。她几乎要以为是神明眷顾了她,让她成为了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了。

  却没想到整件事就是个玩笑而已,现在梦醒了,曾经妄图触碰神明的凡人也该受到惩罚了。

  雏田的大脑一片空白,她已经没有多余的能力去思考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了。

  鸣人见状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伸手去把她搀扶了起来。“回去吧,孩子们还在等着你。”

  “为什么。”雏田抬起头看他,不知是在问他还是在说给自己听。

  鸣人微怔,然后说:“因为我做错了一件事。”

  “……?”

  “不,是做错了很多很多件事,但都是因为这一件事引起的,还差点弄丢了我最重要的东西,所以我不能再继续错下去了,对你而言,对我而言,都不是件好事。雏田,你为我做了很多事,我很感激你,所以我才更不能再继续这样伤害你。”

  “最重要的……是什么东西?”雏田却只想知道这个。

  鸣人垂下眼,低声道:“是我的灵魂。”

  他短短的金发上落了一层雪,被体温融化后结成了冰碴,看起来就很冰,可与之相反的却是他的神情,温暖的、温柔的,像是触碰到了他心底最柔软的一块地方。

  雏田从没见过鸣人脸上出现过这种神色,最起码,没有对她露出过。

  他的灵魂……

  一瞬间,她不知为何便轻易地了解到了鸣人话中隐藏的意思,她鼓足了所有的勇气向他追问道:“是谁?那个人……是谁?”

  鸣人沉默了片刻,再看向她时,脸上的表情几乎是痛苦的,他毫不犹豫地开口:

  “宇智波佐助。”

  

  “漩涡鸣人。”佐助说。

  佐良娜惊呆了,樱也僵在当场,半晌她反应过来,便生气道:“佐助君,你怎么能在孩子面前说……”

  “有什么不可以吗?”佐助反问道。“总有一天她会知道的,与其一直瞒着她,不如早点把事实都说出来让她自己做选择,相比于此,被以爱的名义隐瞒欺骗,什么都不知道,才会更痛苦。”

  佐助从没在小樱面前一下子说这么多话,她直觉佐助想表达的意思可能不止于此,甚至可能同佐助过往的经历有着什么密切关系。

  可她对他的了解实在太少了,并不能理解得了这番话的含义。

  “佐良娜是我的女儿,所以我相信她会做出自己的选择。”佐助说完,便不再理会小樱,转而看向佐良娜。

  “七代目……什么……意思?”佐良娜呆呆望着父亲,不知他为何会突然说出七代目的名字。她是个聪明且敏感的孩子,结合之前的话,便迅速反应了过来,一个可怕的猜测在她脑海中成型。

  “七代目……爸爸你说你和妈妈离婚是因为七代目,那……”她的目光从佐助身上转移到樱身上,又从樱身上转移回佐助身上。来回几次,终于在佐助身上停住了。

  “爸爸……”佐良娜惊恐地看着佐助。

  佐助并不避让,迎向了她的目光。

  那种目光又清澈又幽深,带着一种能让人瞬间静下来的力量。

  漩涡鸣人,是七代目火影的名字。佐良娜想起他时,总会想到那个带着自己去找佐助时,披着御神袍的、令人安心的背影。他又成熟稳重,又幽默风趣,肯定会有很多人尊敬喜欢的吧……

  那这样的人,为什么会……

  “是啊,为什么会这样。”

  佐良娜一怔,发现佐助是在对她说话,好像看穿了她的心思一样。

  “为什么?”佐良娜这样问。

  佐助反问:“那么,你想知道什么呢。”

  “全部!”佐良娜不假思索道,“我要知道全部!所有的事情,我都要知道!”

  佐助似乎沉默思考了片刻,在佐良娜的目光中,淡然说了句:“可以。”

  佐良娜看到佐助幽深的右眼从黑色变成了六芒星的万花筒形状,一股特殊的力量令她不由自主地陷了进去。

  好强……这就是爸爸的瞳力吗?与她流淌着相同的血液,却有着完全不同的强大力量,宇智波古老的瞳力在他身上达到了顶峰。

  身为宇智波一族的成员,佐良娜当然不会不知道写轮眼与万花筒的开眼条件。

  如此强大的瞳力,到底是他经历了多少的苦痛与磨难换来的?

  夏日的蝉鸣穿入佐良娜耳中,细细听去,还有汩汩流淌的水声。

  傍晚的南贺川河水被夕阳染成通红的颜色,一个少年在河边高地上哒哒地走着,双手插兜垂着脑袋,一头金发显得有些暗淡。

  没有任何人,只有河水流过哗哗得响,偌大的天地间,好像就只有这个小小的背影。

  好孤独啊,佐良娜想。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忽然,那个少年转头看向河边——原来那里还坐着一个黑发的孤独背影。转过脸时,脸上六道标志性的猫须赫然在目。

  佐良娜恍然意识到,这是……佐助的记忆。

  她睁大双眼,看到幼年的父亲好像感应到了什么一般,也转头看向了那个少年。

  只对视了那么一眼,两人便同时换上了一副嫌恶的表情。

  真幼稚,现在的小孩都不会这么做了。

  佐良娜看着那两个比自己还小的孩子互相别过头去,故作嫌弃地不再看对方。这就是父亲和七代目第一次的相遇吗,看起来似乎并不是很愉快……

  心里的话音未落,她又看到那个幼小的金发少年悄悄转过头,偷偷地又看了一眼河边的人,然后竟然笑了。

  而她循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幼小的父亲脸上,也挂着如出一辙的笑容。

  佐良娜心里猛地一震。

  随后大量的记忆涌入她的脑海。她从不知道那个受人尊敬的耀眼的七代目,竟会有着如此悲伤的童年,而自己的父亲也是一样,他们同样的孤独,同样的痛苦。

  长满了蜘蛛网的厨房,学校门口的秋千。

  大人们的窃窃私语与孩子们不谙世事的欢声笑语交杂着。

  那种悲伤让她即使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就已经呼吸困难起来。

  而理所当然的,两个孤独的灵魂互相吸引了。他们太像了,佐良娜心想,即使外表与性格那么的不同,却依然那么相似,相似到像同一个人一样。

  他们没有任何的交流,甚至没有一个对视。

  可灵魂在深深地互相吸引。

  终于……

  “伊鲁卡老师!我这样优秀的人为什么要和这种家伙分在一个组!”

  “你别扯我后腿就行,吊车尾的。”

  伴随着少年中气十足的喊声,第七班的生涯正式拉开了序幕。

  小樱不知发生了什么,只看到佐助开了写轮眼,随后佐良娜的表情开始变化。她知道佐助不会伤害自己的女儿,但却依然不明白他的用意。

  忽然,她看到佐良娜的左眼里,流下了一行泪。

  “佐良娜。”小樱试图叫了叫她的名字,但佐良娜并没有回应她,像是沉浸在了另一个世界里。她脸上的表情开始悲伤起来,眼泪不停地滑落下来。

  “佐助……”小樱转头看向佐助。

  佐助没有解答她的疑惑,甚至没有转头看她一眼。他似乎天生就是这么冷漠——即使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

  永远都在一个自己看不懂,也追不上的地方。

  佐良娜看见了一道光。

  

  这是四战之后,佐助离开木叶独自追查辉夜踪迹的第十年。

  同样是个雪天,不过那雪更大,看起来更冷。独臂的佐助从传送口里跳出来,在雪地里踉跄走了几步,然后用草薙剑撑着单膝跪在了地上。

  身后拖着一道长长的血迹,在雪里被迅速冻成了冰。

  连续的空间跳跃,又一番苦战后,查克拉已经消耗殆尽,轮回眼的勾玉消失,右眼的万花筒也支持不了了。这是他所能打开的最后一个空间,在瞳力恢复前都无法再行动了。

  他大口喘着粗气,重重地咳了几下。

  真是狼狈啊,佐助自嘲道。

  虽说独臂多有不便,但十年来也早就习惯了,这还是他第一次被逼到这种绝路。

  不知为何,他总是将歇息的地方选在这个世界里,这也已经是他多年来的习惯,最后的瞳力打开的传送口一定是通往忍者世界。

  是太过熟悉这里吗?亦或是内心深处还在隐约期盼着什么。

  即使他清楚的知道,这个充满争斗的世界并不比那些荒无人烟的空间来的安全。

  就好像现在。

  有人来了。

  佐助闭着眼,清楚地感知到了敌人的数量。二十六个,不、还有——

  “咻”的一道风声,苦无擦着佐助脸颊而过,钉在地上没入了雪堆里。

  随后一群带着面具的忍者出现,将他团团围了起来。

  佐助撑着剑缓缓站了起来,不甚在意地拍了拍披风上的落雪。哪怕是身负重伤,他也不会到虎落平阳的地步。

  只有二十六个人,在他正常状态下,连写轮眼都不用开。只不过现在是就算想开,也开不了而已。

  来敌显然也是训练有素的,在忍村里至少也是特别上忍的水平,攻击的阵型可以看得出是常年磨练出来的。

  佐助甚至有种猜想,他们会不会是刻意守在这里等自己出来的呢。他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行踪,被人探查到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可惜,他们的对手是宇智波佐助。

  作为传说中当世最强的两个忍者之一,即便是重伤垂危时,寻常忍者也不敢怠慢,他们有备而来,做好了即便不能杀他,也能全身而退的万全准备。

  只不过,一个浑身是血,虚弱到连写轮眼都不能打开的宇智波,有什么可怕的呢?

  ——这大概就是他们在人世间所能思考的最后一个问题。

  因为下一瞬,在所有人都没有看清的时候,佐助单手拎着剑几个身形跳跃,已经将他们全都击倒了,甚至连准备好的陷阱与忍术都未曾派上用场。

  唯有最后一个存活的人反应过来,飞快地引爆了周身的起爆符。

  “砰!”一声巨响。

  佐助就势在地上翻滚了一圈,重重地吐出一口血。

  起爆符没有对他造成什么损伤,然而激烈的动作却使他周身的伤口又都裂了开来。

  这次真的有点撑不住了,佐助心想,然而他刚刚感知到的不只是二十六个人。

  突然密林里传出一声凄厉的鸟鸣,地面一阵激烈的颤动,方圆几十米地壳开裂,佐助来不及反应便跟着陷了下去。

  意识模糊之前,他看到了一道光。

  一道金色的闪光。

  佐良娜只看见那道金色的光芒一闪,刺的她睁不开眼睛。再一转眼,就到了另一个场景里。

  一个在这种时代已经很罕见的,山间的小木屋,窗外依然是永无止尽的大雪,呼啸的风声从窗户缝里钻进来,而屋里却燃着一个小火盆,红色的火苗不停地跳动着,显得格外温暖。

  佐助刚一睁眼,便看到一双湛蓝色的眼睛,正注视着他。似乎已经看了很久很久一样。

  一时相对无言,先开口的竟然是佐助。

  “你的样子变了很多。”

  “……”鸣人沉默着垂了垂眼。

  他本以为佐助会开口叫一声他的名字,却怎么也没想到与佐助十年未见,再见面的第一句话竟是这个,于是也接着话茬道:“是啊,不过你倒是没怎么变。”想了想,又说:“还是这么帅啊我说。”

  他本来想扮个可笑的鬼脸,就像他小时候一直做的那样,结果做出来的表情却像哭一样。

  “……”佐助便沉默了。他尝试着活动了一下,发现身上的伤已经全都好了。

  对啊,他都快忘了,鸣人的有着比所有医疗忍者都厉害的治愈术。

  鸣人看佐助一直沉默着,也沉默了下来。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直到火盆里炭火噼啪一声,才打破了两人间古怪的气氛。

  “你……没什么话想对我说吗?”鸣人试探性地开口,“佐……”想脱口而出的名字,却在只说了一个音节的时候就卡在了喉咙里。

  明明在心里,在梦里,在他看不见的任何地方口中都念过无数次,为什么现在在本人面前,却说不出口了呢。

  佐助也注意到了,但并没有在意,他抬起头问道:“比如?”

  “比如……”鸣人声音低沉道,“你的伤?”

  “已经好了。”佐助轻描淡写道,“我不会有生命危险。”看着鸣人压抑的表情,又补充道:“就算你不来。”

  “所以你就这样对待自己的身体吗?”鸣人腾得站起身,“你知道我刚才看到你浑身是伤的时候是什么感受吗?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情,那我怎么办,我怎么会独活!”

  佐助瞥了他一眼,又往火上添了把油,嘲讽道:“因修的灵魂已经和解了,就算我死了,你也不会有事。”

  “佐助!”鸣人被这句话彻底激怒了,他挥出一拳,狠狠地揍在了佐助的侧脸上。

  佐助并不甘示弱,就着坐在床上的姿势一脚把鸣人踹飞了出去。

  鸣人后背重重地撞在墙壁上,险些把木屋给撞塌,他没有犹豫又扑上前,两人就在狭小的屋子里扭打在了一起。没用忍术也没用体术,就像两个街头小混混一样你一拳我一脚的打着。

  用这种方式向对方倾诉着十年的思念。

  直到外面的天色完全黑下来,鼻青脸肿的两个人才喘着粗气并肩躺在了地上。

  “你这家伙……真是可恶!我说我想你担心你,你就一直在罗里吧嗦扯别的,可恶!”七代目肿着一只眼睛,嘴里还在骂个不停。

  “听不惯那就继续打啊。”佐助脸上也挂着彩,“你的伤比我多,你不会是老了吧,战斗意识和身体机能都退化了?果然还是个吊车尾的。”

  鸣人瞪他一眼:“我只是舍不得对你下狠手而已!”

  佐助笑了起来,“是吗?也许吧。”

  “我说……佐助。”鸣人侧过脸看着他,“跟我回去吧。”

  佐助微怔。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有些难以接受,但是……”鸣人斟酌着词句,“当年参与宇智波那件事的长老都已经……不在了,鼬的事我还在想办法,宇智波的大宅去年也重新修好了,啊虽然不如之前那么大,但你如果回来的话也有住的地方……”

  “鸣人,”佐助打断了他的话:“我不需要住在那里了,你不知道吗?”

  “……”鸣人顿时愣住。

  他知道。

  现在的佐助对宇智波也好,当年的事情也好,都已经没有那么重的执念了,这一点鸣人比任何人都清楚,从他的衣服上已经不再绣团扇样子的家徽就能看得出来。何况,就算他回来,也已经有了新的住处。

  这其实是他的执念。

  半晌,他才缓缓道:“你一个人在外面调查辉夜的事,很危险。但我总觉得,凭你的本事,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

  他已经不敢再回想感知到佐助的查克拉越来越微弱时是什么样的感受,唯一能保持的理智不过是还记得留下个影分身在村子里。

  至于一路上几次处于险些崩溃的边缘,更无法再提。

  “我……”鸣人看向木屋的房顶,轻声道,“真的很想你。”

  “……”

  “这十年里无时无刻,每分每秒都在想,你一刻不在我面前,我都无法安心。就会觉得……”他伸手捂在自己胸口上,“这里很痛很痛,就像被剜走了一样,空洞洞的。”

  鸣人说完,就叹了口气。

  过了许久,他听到佐助也轻叹了一声。

  “我也是。”

  “!”

  那声音轻的像一声叹息,鸣人瞪大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佐助说完就闭上了眼睛,没再看他的表情,忽然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便感到光线受到了阻碍。

  “也许你说完就后悔了,但是,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佐助睁开眼,发现鸣人翻身到了他身上,双手撑在他身侧,一双蓝眼睛里喜悦要满溢出来,眉头却轻微皱着:“你刚刚是说,你也想我,是吗?”

  佐助抬眼注视着这个人,二十七岁的鸣人,相比于十七岁的他,脸的轮廓更为刚硬,眼中却似乎多了许多东西。他的眼睛不再像年少时那样清澈,总是带着一往无前的活力与勇气,眼下也多了两道许是因为奔波忙碌出来的乌青。

  但眼神中却多了风霜磨砺出来的坚毅,像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透过那个深渊,看到的仍然是一片赤诚的赤子之心。

  于是佐助微微勾起嘴角:“不,你听错了。”

  鸣人却一下子放松下来,把整个人都埋在了他胸膛前,闷闷地笑了起来:“不,我最了解你了。如果你不说这句话,我可能还真以为是我听错了。”

  “不过,佐助。”笑完了,鸣人伸手拨开他被刘海挡住的轮回眼,认真道:“虽然我不是阿修罗,你也不是因陀罗。”

  “但是如果你死了,我的灵魂依然会追随你而去的。”

  “这是我自己的意志。”

  ……

  佐良娜只看到七代目低头俯下身,近乎虔诚地亲吻了佐助。

  记忆戛然而止。

  佐良娜仍沉浸在里面,画面一转,已经到了现实的世界。

  佐助坐在她面前,平静的脸上看不到一丝波澜。

  

  “宇智波……佐助……”雏田默默地重复了一句这个名字。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雏田并不是很了解。甚至作为木叶的同期生,连话都只有在他来家里那次才说过一句。

  多么讽刺啊。

  她的丈夫,漩涡鸣人,最爱的人不是她,甚至不是任何一个女人。

  她怕那个男人。

  正常情况下,内向柔弱的她一辈子都不会与他有别的交集。

  他周身都带着并不平易近人的气场,永远都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酷表情,仿佛任何人都入不了他的眼,连生死都看淡。那是个什么样的人?叛逃村子,杀害高层,却在四战之时重回战场站在了他们这一方。

  而她记得更清楚的,却是自己的丈夫为了追回他追了一整个青春的荒诞时光。

  可笑的命运竟然以这样的方式令他们二人产生了这种更为可笑的“交集”。

  佐助对你来说很重要吗?雏田想这么问。然而她并没有问出口。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不是吗?

  就算不提那段年少经历,倘若不是重要到放在心尖上的人,鸣人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呢?

  而她此时此刻忽然清楚地认知到了一件事:就算鸣人不做这个选择,就算他们依然只是大家以为的朋友,恐怕在他的心里,也依然是这个“朋友”更重要吧。

  不然,他为何要用“灵魂”这个词去形容他呢?

  这个认知远比鸣人向她提出离婚来的更痛苦。

  荒唐,多荒唐啊。

  有哪一个女人能接受得了在自己丈夫的心里,远有另一个人比自己的地位要高呢?

  于是在鸣人抬手想扶她的时候,她伸手轻轻地拍开了。

  “为什么,”雏田啜泣起来,“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啊……”

  瞒着她不好吗?让她什么都不知道不好吗?那样她还可以欺骗自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假装自己仍然是一个幸福的妻子与母亲,有着一个美满的家庭。

  如果逃避可以解决一切就好了。

  鸣人没有说话,也没有别的动作。

  如果没有了鸣人,她是不是就要带着她的孩子,回到日向的大家族中去了?

  不,她不想,她只想安安静静的维持着现有的平静生活,她不想、也不敢有任何改变。离婚也好,回到日向家也好,那些对她来说都已经太陌生了,光是想想就令她恐惧到起一身鸡皮疙瘩。

  “鸣……鸣人君。”她开口,用几乎乞求的语气说:“不要……不要离开好不好?”

  鸣人一顿,脸上浮现出不解的神色来。

  话一旦起了头,接下来就都好说了很多,“不要离开,不要离婚,你继续和他在一起好了,我会继续像以前那样照顾你,我会比以前更加更加爱你,所有的一切,怎样都好,求你……”

  “雏田!”鸣人皱着眉打断了她。

  一瞬间,他忽然觉得不认识眼前这个女子了。哪怕是他的妻子,人还是那个人,却总觉得那里变了。

  在他心里,雏田虽然内向害羞,却一直是个善良高贵,又柔中带刚的大家族小姐。可这样卑微的乞求,这样做小伏低的姿态,竟也是她说出做到的。

  “是我的错。”鸣人还是伸手扶起了她,“我简直……错的太离谱了。”

  雏田随着他的力道起身,看到鸣人满脸愧疚的表情,却没看懂他在想什么。

  “但……我做不到。”鸣人这样说。“对不起。”

  

  日子一天天过去,雏田的身体也一天天消沉下去。

  转眼间已经到了一年之中最冷的时候。

  自那日之后,她就好像一具失去了灵魂的布偶,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就迅速的消瘦了。

  鸣人站在病房外,看着里面正在输液的人,不知该说些什么。他没有想到,原本只是为了宁次的遗志,却走到了这种谁也不愿意看到的一步。

  他想了半天,还是推门进去了。

  向日葵坐在病床旁守着,看到他进来,眼泪汪汪地喊了一声“爸爸。”

  雏田立刻条件反射般醒了。

  她强撑着睁开眼看着鸣人,然后转头轻声对向日葵说:“小葵,你先出去玩吧,妈妈和爸爸有些话要说。”

  向日葵担忧地点点头,出去了。

  鸣人走到刚刚向日葵坐的地方坐下,似乎想说些什么。

  不料却是雏田先开口了。“让我……忘了吧。”

  “!”鸣人一惊。

  “佐助君……的眼睛可以施展很强大的幻术吧……”雏田呆呆望着医院的天花板,“让我把所有的一切都忘了吧……”

  鸣人垂下眼,“为什么?”

  雏田便沉默了。

  半晌,她慢慢转头看向鸣人,“鸣人君你……其实,一直以来都很不快乐吧……”

  “……为什么会这么说?”

  “因为这些天,我总会回忆起一些事,以前没有注意到的,注意到但没有在意的,当我闭上眼有时间去想的时候,总能回忆起来……”雏田不敢再看他,喃喃道:“到底是为什么,你会这样选择呢?到底是我做错了什么呢?”

  鸣人接道:“不,你并没有做错,只是我……”

  “后来我总算想到,虽然你在我和孩子们面前总是笑着的,但其实……我们都没有走进你的心吧。”雏田自顾自继续说:“就像是……你在离开家的时候,从来都不会回头。”

  鸣人一怔,他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过这一点。

  “所以,你其实并没有得到你真正想要的吧。”雏田说。

  鸣人垂下眼:“对不起。”

  两行眼泪缓缓留下来,落在洁白的枕套上,“所以,让我忘了吧。”

  

  佐助从传送口中跳出来,难得感觉风尘仆仆的,他从披风中掏出一个瓶子,放在了鸣人办公桌上。

  “这是?”鸣人站起身,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这是止水的眼睛。”佐助道,“被团藏用里四象封印封印起来的那只。”

  止水的另一只眼睛已经被天照烧毁,这是仅剩的一只,鸣人看着瓶子里红色的写轮眼,“你……这段时间不见,就是去找这个了?里四象封印……你怎么弄到的?”

  “费了一番波折,不过只要知道解开的术式,并不难。”

  鸣人顿了顿:“大蛇丸?”

  佐助没回答,只说:“我的幻术并不是顶级,能做到永久改变人思想的幻术,只有止水的别天神。”

  鸣人沉默了半晌,迟疑道:“但是……这样真的好吗?”

  “怎么?”佐助示意他继续说。

  “用幻术强行改变一个人的意志什么的,如果……”鸣人迟疑着,想起鼬也曾想要用别天神改变佐助的思想,“如果不是按照本人的意愿来的话……就算是本人的意志,我还是觉得……”

  “无所谓好与不好。”佐助打断他的磨叽,“眼睛交给你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如果一个人的意志被外力所操控,那么他自己的意志还在吗?人的思想是会一直变化的,如果自己的意志不在了,那他还是那个人吗?

  鸣人看着桌上的瓶子,皱起了眉头。

  

  有人推开雏田病房的门,走了进来。“雏田。”

  雏田精神好了不少,闻声看去,却是小樱。

  是佐助的妻子,雏田想到,是个跟她同样不幸的女人。

  原本只是点头之交的她们,此时此刻一坐一躺在这里,竟也有了别样的惺惺相惜感。

  “你和佐助君……离婚了吗?”雏田问。

  小樱露出个苦涩的表情,缓缓点了点头。

  “这样啊……”雏田说完,又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她又小声问道:“为什么……”

  小樱原以为她是在问自己,正在想如何回答时,却发现雏田只是在自言自语。

  “明明……我都那么爱他了。没有工作,没有爱好,什么都没有,我的生活中只有他,我就是为他而出生存在的……都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到底还有哪里做的不好?为什么……”

  “雏田。”小樱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同为第七班成员,她是与这两人一起长大的。她都尚且不能理解的了他们的羁绊,何况是别人呢?

  曾经她也单纯的以为,鸣人追寻佐助,只是为了她的“一生的请求”,而当她看到鸣人后来的一系列举动之后才发现,原来这两个人之间,从来就没有她能介入的余地。

  在不理解上,她其实同雏田是一样的。只不过她看到了更多罢了……

  六道仙人,因陀罗,阿修罗,前世今生什么的,寻常人又怎能相信的了呢?

  她安慰道:“鸣人他……也不是故意要这样的。”

  “樱你还是个忍者吧……”雏田道:“你们都还是,但我已经不是了……我是一个完全的主妇。我的生命里只有他。”

  小樱长叹了口气:“也许这是不对的吧。”

  “为什么这么说。”

  “曾经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小樱回忆起来,“只要能为佐助君做点什么,我愿意抛下一切跟着他走,可是……”

  雏田有些疑惑:“可是?”

  小樱酸涩地笑了笑:“雏田你不知道吧,我其实有整整十多年没有见过佐助君一面。”

  “!”雏田睁大眼睛。

  “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我想照顾他,想为他做些什么都做不到。佐助君比起鸣人来说,是一个更加封闭,而且不善于表达的人,我甚至没有他的一点消息。”

  “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我不去做些自己的事情,那还能做什么呢。”

  “雏田,你也该有自己的生活的。”

  “佐助君和鸣人,他们都是经历过我们所不知道的,巨大的伤痛的人,也许能真正理解他们两个的,只有他们对方吧。”

  如果人与人之间,真的可以互相理解。

  那么英雄将不会再在战后受到屈辱,他们伤痕累累的身体与疲惫不堪的心也会被抚慰,守护的信念与血脉将会代代传承下去。

  尾声

  

  八代目火影就任仪式这一天,恰巧是博人二十岁的生日。

  “妈妈,我出门了!”博人对着正在把店里的东西搬出来的雏田说。

  “要开始帮着八代目处理公务了吗?好好工作哦。”雏田笑道,“路上小心!”

  “好好好。”博人提上便当随口应着,“那我走了!”

  跑过一个路口,正好看到同样急匆匆的佐良娜。“佐良娜!一起啊!”

  清晨微凉的风吹在博人脸上,阳光正好。他抬头看向木叶村巨大的影岩,七代目的脸依然一副坚毅的严肃表情。

  博人心想,那两个家伙大概现在已经踏上旅途了吧。好不容易退了休,估计还有很多的事在等着他们。

  而他,则将追随着父辈们留下的足迹,继续守护他们所珍视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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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写完了,这真的是一篇平淡的不行不行的文。比起写剧情,更多的是借着角色写了一些我对这个cp的理解和看法。很多地方跟大家有出入的话,全是我的bug以及ooc了的锅!

    对于女角色,虽然我并不很喜欢原作里的她们,但也不会写出恶毒女配来。甚至我觉得,原作里的她们与鸣佐的感情,是要比这里还淡的多的。

    仰卧起坐意难平,我爱老乡一辈子!

    之后由于不可说的原因会撤掉前面的车链。断层的地方就是已经河蟹了的啦!

    感谢看到这里的你,ღ( ´・ᴗ・` )比心,有缘再见~

 

野渡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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